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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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林明夏在聖誕節前兩天發現，一直空著的對門搬來了新住客。當時她趕著出門上班，許久不見的老太太正指示工人打掃那間閑置的空房子，心情愉快地與她打招呼。
“早上好！”
老太太自從女兒出嫁後便和丈夫搬到郊外去享受養老生活，這間房子也跟著空下來了。林明夏和這老太太相處得不錯，來U國後也得到過老太太不少的幫助。前陣子她委托明夏幫她將房子掛上網出租，她想著舉手之勞，便在幾個平臺發布了消息。
適時，她問道：“房子租出去了嗎？”
“是啊。托你的福，”老太太說，“過兩天他就搬進來，大概是聖誕節吧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林明夏扯住欲從肩膀上滑落的背帶。
老太太看出她趕著上班，也不多說別的，只問她聖誕節的計劃。
“要是那天不忙的話，來我們農場一起慶祝聖誕如何？”
“好的，有時間的話。”林明夏不好拒絕，笑道，“我先去上班了，回頭見。”
“祝你有美好的一天。”
老太太的祝福對林明夏沒有多大的作用，上班時間的路上車流洶湧，她幾乎是踩著點到公司，一來就接到客戶要求文件重修，一路忙至下午才喘上一口氣。她在心底罵罵咧咧，把好不容易修改好的文件發給客戶，希望在聖誕節之前都不要收到他們的回覆。
至少讓她放假完再回來應付。
她已經請好了連假，從聖誕節開始到元旦結束。因為這一連長假，老板還叫上她到辦公室，“打算去周邊的國家散散心嗎？”
“準備在家休息。”
出去旅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，但她更傾向於在家躺。
從睜眼，躺在床上玩手機，時間到了就點外賣或是下樓買快餐，然後再繼續躺，什麽也不做，什麽也不想。
老板眉毛皺成一團，似乎不讚同她的想法。
“這個聖誕節回家一趟吧，你媽媽想你了。”
林明夏在高中畢業後隨著母親改嫁來到了U國。因為成績的關系，她申請不上大學，她的繼父，也是她老板——便讓她到公司上班學習，順便替她報名英語機構。畢竟以她當時的英語水平，在U國真的和人交流不了。
剛開始的第一年，真的很難捱。她時常想自己是腦子壞了才要跑來U國，這個充滿魚和薯條的國家。這裏的英語帶著濃重的當地口音，語速一快，她完全聽不懂。
文化和語言的沖擊下，她不確定這個選擇是否正確，對未來的不安和迷茫已經讓她內心越發後悔這個決定。可惜沒有後路可退，她只能咬緊牙關，一路走下去。
幸好母親一直陪伴與她左右，甚至在她提出一個人獨居這種任性要求，也一並答應下來。繼父在市中心有套房子，空出來讓她住下，偶爾回家看看母親。
林明夏隔天下班就開車回到位於郊區的家裏，一輛超跑早已霸占自己的車庫。
車主此時剛好從家裏出來，“嘿，妹妹。”
“……”她把車停在車庫前，熄了火下車，開始動手搬自己的行李。
“餵，你這樣停，我該怎麽倒車啊？”
他仗著個子高大，堵在大門前不讓她進門，她往右移動，他跟著挪一步，“回答我。”
“看著辦啊。”她趁他不註意，一個偏身，從縫隙中擠過去，“你都把我車庫搶走了。”
他跟在林明夏身後，不依不饒地反駁，“你還把我爸爸搶走了呢？”
“你爸爸還把我媽搶走了呢。”
“……”他一個箭步，上前將她攔下，奪過她手裏的車鑰匙後立馬往樓上逃跑，“這個沒收！”
她馬上告狀，大喊道：“媽！”
果不其然，在當晚的飯桌上，布萊恩被他爸訓了一頓。
布萊恩是繼父的兒子，年紀比她大三歲，行為卻是幼稚得很。她知道布萊恩不歡迎她們，以為她英語不好，私下便偷偷喊她小婊子。
兩人自此結下梁子。
他時不時找她麻煩，礙於爸爸的威嚴，亦不敢太過火。林明夏不跟他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手段，埋頭苦背她的英文，實在惹急了，就用中文懟他，懟得他昏頭轉向。
唯有一次，布萊恩以陪她參加節禮日為由，故意帶她來到商道，趁著人多混亂，將她丟下。她頭次慌了神，頻頻回頭尋找布萊恩，洶湧的人潮擋住她視線，即便如此，人群裏依舊沒有布萊恩。
那個時候通訊不發達，手機無法上網，布萊恩的電話完全撥不通。林明夏只能緊拽手機來安撫自己的慌亂，強行鎮定下來後默默退到人群不多的地方，盼望布萊恩能早點發現她不見了。
“……”
入冬後的U國特別冷，溫度極低，雪花一點一點地落下，隨著時間漸漸過去，寒意由指尖蔓延至心頭，她總算明白布萊恩的用意。
她準備撥通母親的電話，布萊恩卻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，“走吧，我們回家。”
回家的路上，林明夏靠著車窗，望著窗外不斷往後倒退的景色一言不發，布萊恩偶爾偷瞄一眼，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情。
此刻他由衷希望林明夏能往常一樣對他破口大罵，而不是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，這讓他特別不安。
他試探性地打破車內尷尬的氛圍，“我去買點東西，一時之間忘記時間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就聽見林明夏‘呵’了一聲，完全不屑。
布萊恩做賊心虛，知他那漏洞百出的借口無法令人信服，又重新閉上嘴，安靜地開車。
車子駛進停車庫，她準備打開車門，卻被布萊恩攔住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若不是知道他想把自己丟下，她差點就被他真摯的表情騙過去。
真有臉。
“Fuck yourself.”
林明夏甩開他的手，頭也不回地下車。
這件事發生不久後布萊恩收到品牌的邀請，前往法國發展他的攝影事業。在他離開前的日子，兩人相處得無比和諧。
主要是布萊恩愧疚感作祟，不再與她爭鋒相對，反倒客氣起來，還破天荒地帶上她到朋友的莊園小聚。
不過這些都無濟於事，林明夏在他離開後偶爾透過繼父，得知對方的近況。所以聖誕節在家裏碰上，她挺意外的。
畢竟他忙得有一年沒回來了。
更令人意外的是，在聖誕結束後幾天，布萊恩主動提出要送她回市區。
她把行李箱扛下樓，看見布萊恩用食指漫不經心地勾著車鑰匙，不斷轉著，“爸將你的車子送去車廠檢修了，”他說，“沒辦法，我勉為其難送你一趟，妹妹。”
林明夏當機立斷，重新將行李箱扛回上樓。
布萊恩眼疾手快，搶先把她的行李塞進後車廂。
“上車。”
林明夏別無他法。
市中心離他們家有點距離，布萊恩目不斜視地盯著路況，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，“還在我爸公司工作？”
“嗯。”
“為什麽不要回覆我的信息？”
他去法國後傳了幾次信息，她都沒回覆，這筆賬被他記小本子上，準備和她算一算——想起來他還得感謝自己沒被拉黑。
“太忙了。久而久之忘記回覆。”
他又問：“交男朋友沒？”
“……”她翻了個白眼，並不覺得倆人的關系熟絡至此，“關你屁事。”
他專註前方的道路，沒看到她的白眼：“過幾天我和馬倫他們有聚會，你要一起來嗎？你見過的，兩年前的莊園聚會。”
“不熟，不想去。”
“多認識幾次不就熟悉了。我實話實說，馬倫對你有意思。你英語不是說得不好嗎，這種時候更加需要一個英語純正的情人來和你多多練習。”
馬倫好像是上次和她要ins的那個？
林明夏都快記不得有這號人物。
“沒想法。”她說，“我現在只想賺錢。”
“和他在一起你不用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卻被她打斷，“你什麽時候回法國？”
果然他的註意力馬上被轉開，“近期內沒有這樣的打算。我需要去尋找新的靈感。至少在春天之前我都不會回去，工作只會消耗我的心力。”
她淡淡地說：“你只不過是不想工作罷了。”
“Bingo！”
林明夏曾聽繼父說過，布萊恩憑借精湛的攝影技巧和前衛的創意，在法國時尚圈內混得風聲水起，一躍成為圈裏最有潛力的新秀。
賺得盆滿缽滿。
以他現在的財務狀況，確實有底氣說不幹就不幹。
車已經開到她家樓下，布萊恩幫她把行李拎上樓，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她，“如果你改變主意，讓我知道。馬倫在等你。”
林明夏沖他笑了笑，“不了，謝謝。”隨後，直接砰一聲將他關在門外。
布萊恩不明白馬倫到底看上他妹哪一點。
脾氣嗎？
臭得要死。
他轉身下樓，剛好有人上樓，他倆在電梯門口擦肩而過，電梯合上的瞬間他瞧見那人打開對門走進去。
等布萊恩重新回到車上，他才想起那人有些面善。
他掏出手機，快速發送信息。
林明夏歇在沙發上，手機振動不停，瞄一眼，屏幕閃爍的全是布萊恩的信息。
——“車費和運輸費總共30鎊，記得轉給我。”
——“我不輕易給人當司機。”
——“回我！餵！不要無視我！”
林明夏拿過手機，手指飛快地打著字——“閉嘴吧你，趁我還沒截圖給你爸之前。”
手機重新恢覆寂靜。
她起身去廚房，打算弄點吃的，發現櫃子裏的泡面早在聖誕節之前已經吃完了。冰箱裏的雞蛋也沒了，食材所剩無幾。
她隨意套上一件衛衣，拿上鑰匙手機，趿著拖鞋就出門去。
樓下的便利店人不多，只有一兩個人在選購東西。林明夏拿上幾袋泡面和零食，到櫃臺準備結賬時發現錢包裏現金不足。
店員已經掃好碼，等著她付款。
她拿出一張卡，問：“這裏能刷卡嗎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們的機器暫時壞了，所以只收現金。”
她剛環顧四周，這便利店沒有提款機，正猶豫著要不要跑一趟回去取錢，只見一只手越過她，將東西一並放在櫃臺上，“一起算吧。”
林明夏做夢也沒有想到，那個占據她半個人生的竹馬會出現在這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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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明夏在聖誕節前兩天發現，一直空著的對門搬來了新住客。當時她趕著出門上班，許久不見的老太太正指示工人打掃那間閑置的空房子，心情愉快地與她打招呼。
“早上好！”
老太太自從女兒出嫁後便和丈夫搬到郊外去享受養老生活，這間房子也跟著空下來了。林明夏和這老太太相處得不錯，來U國後也得到過老太太不少的幫助。前陣子她委托明夏幫她將房子掛上網出租，她想著舉手之勞，便在幾個平臺發布了消息。
適時，她問道：“房子租出去了嗎？”
“是啊。托你的福，”老太太說，“過兩天他就搬進來，大概是聖誕節吧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林明夏扯住欲從肩膀上滑落的背帶。
老太太看出她趕著上班，也不多說別的，只問她聖誕節的計劃。
“要是那天不忙的話，來我們農場一起慶祝聖誕如何？”
“好的，有時間的話。”林明夏不好拒絕，笑道，“我先去上班了，回頭見。”
“祝你有美好的一天。”
老太太的祝福對林明夏沒有多大的作用，上班時間的路上車流洶湧，她幾乎是踩著點到公司，一來就接到客戶要求文件重修，一路忙至下午才喘上一口氣。她在心底罵罵咧咧，把好不容易修改好的文件發給客戶，希望在聖誕節之前都不要收到他們的回覆。
至少讓她放假完再回來應付。
她已經請好了連假，從聖誕節開始到元旦結束。因為這一連長假，老板還叫上她到辦公室，“打算去周邊的國家散散心嗎？”
“準備在家休息。”
出去旅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，但她更傾向於在家躺。
從睜眼，躺在床上玩手機，時間到了就點外賣或是下樓買快餐，然後再繼續躺，什麽也不做，什麽也不想。
老板眉毛皺成一團，似乎不讚同她的想法。
“這個聖誕節回家一趟吧，你媽媽想你了。”
林明夏在高中畢業後隨著母親改嫁來到了U國。因為成績的關系，她申請不上大學，她的繼父，也是她老板——便讓她到公司上班學習，順便替她報名英語機構。畢竟以她當時的英語水平，在U國真的和人交流不了。
剛開始的第一年，真的很難捱。她時常想自己是腦子壞了才要跑來U國，這個充滿魚和薯條的國家。這裏的英語帶著濃重的當地口音，語速一快，她完全聽不懂。
文化和語言的沖擊下，她不確定這個選擇是否正確，對未來的不安和迷茫已經讓她內心越發後悔這個決定。可惜沒有後路可退，她只能咬緊牙關，一路走下去。
幸好母親一直陪伴與她左右，甚至在她提出一個人獨居這種任性要求，也一並答應下來。繼父在市中心有套房子，空出來讓她住下，偶爾回家看看母親。
林明夏隔天下班就開車回到位於郊區的家裏，一輛超跑早已霸占自己的車庫。
車主此時剛好從家裏出來，“嘿，妹妹。”
“……”她把車停在車庫前，熄了火下車，開始動手搬自己的行李。
“餵，你這樣停，我該怎麽倒車啊？”
他仗著個子高大，堵在大門前不讓她進門，她往右移動，他跟著挪一步，“回答我。”
“看著辦啊。”她趁他不註意，一個偏身，從縫隙中擠過去，“你都把我車庫搶走了。”
他跟在林明夏身後，不依不饒地反駁，“你還把我爸爸搶走了呢？”
“你爸爸還把我媽搶走了呢。”
“……”他一個箭步，上前將她攔下，奪過她手裏的車鑰匙後立馬往樓上逃跑，“這個沒收！”
她馬上告狀，大喊道：“媽！”
果不其然，在當晚的飯桌上，布萊恩被他爸訓了一頓。
布萊恩是繼父的兒子，年紀比她大三歲，行為卻是幼稚得很。她知道布萊恩不歡迎她們，以為她英語不好，私下便偷偷喊她小婊子。
兩人自此結下梁子。
他時不時找她麻煩，礙於爸爸的威嚴，亦不敢太過火。林明夏不跟他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手段，埋頭苦背她的英文，實在惹急了，就用中文懟他，懟得他昏頭轉向。
唯有一次，布萊恩以陪她參加節禮日為由，故意帶她來到商道，趁著人多混亂，將她丟下。她頭次慌了神，頻頻回頭尋找布萊恩，洶湧的人潮擋住她視線，即便如此，人群裏依舊沒有布萊恩。
那個時候通訊不發達，手機無法上網，布萊恩的電話完全撥不通。林明夏只能緊拽手機來安撫自己的慌亂，強行鎮定下來後默默退到人群不多的地方，盼望布萊恩能早點發現她不見了。
“……”
入冬後的U國特別冷，溫度極低，雪花一點一點地落下，隨著時間漸漸過去，寒意由指尖蔓延至心頭，她總算明白布萊恩的用意。
她準備撥通母親的電話，布萊恩卻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，“走吧，我們回家。”
回家的路上，林明夏靠著車窗，望著窗外不斷往後倒退的景色一言不發，布萊恩偶爾偷瞄一眼，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情。
此刻他由衷希望林明夏能往常一樣對他破口大罵，而不是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，這讓他特別不安。
他試探性地打破車內尷尬的氛圍，“我去買點東西，一時之間忘記時間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就聽見林明夏‘呵’了一聲，完全不屑。
布萊恩做賊心虛，知他那漏洞百出的借口無法令人信服，又重新閉上嘴，安靜地開車。
車子駛進停車庫，她準備打開車門，卻被布萊恩攔住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若不是知道他想把自己丟下，她差點就被他真摯的表情騙過去。
真有臉。
“Fuck yourself.”
林明夏甩開他的手，頭也不回地下車。
這件事發生不久後布萊恩收到品牌的邀請，前往法國發展他的攝影事業。在他離開前的日子，兩人相處得無比和諧。
主要是布萊恩愧疚感作祟，不再與她爭鋒相對，反倒客氣起來，還破天荒地帶上她到朋友的莊園小聚。
不過這些都無濟於事，林明夏在他離開後偶爾透過繼父，得知對方的近況。所以聖誕節在家裏碰上，她挺意外的。
畢竟他忙得有一年沒回來了。
更令人意外的是，在聖誕結束後幾天，布萊恩主動提出要送她回市區。
她把行李箱扛下樓，看見布萊恩用食指漫不經心地勾著車鑰匙，不斷轉著，“爸將你的車子送去車廠檢修了，”他說，“沒辦法，我勉為其難送你一趟，妹妹。”
林明夏當機立斷，重新將行李箱扛回上樓。
布萊恩眼疾手快，搶先把她的行李塞進後車廂。
“上車。”
林明夏別無他法。
市中心離他們家有點距離，布萊恩目不斜視地盯著路況，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，“還在我爸公司工作？”
“嗯。”
“為什麽不要回覆我的信息？”
他去法國後傳了幾次信息，她都沒回覆，這筆賬被他記小本子上，準備和她算一算——想起來他還得感謝自己沒被拉黑。
“太忙了。久而久之忘記回覆。”
他又問：“交男朋友沒？”
“……”她翻了個白眼，並不覺得倆人的關系熟絡至此，“關你屁事。”
他專註前方的道路，沒看到她的白眼：“過幾天我和馬倫他們有聚會，你要一起來嗎？你見過的，兩年前的莊園聚會。”
“不熟，不想去。”
“多認識幾次不就熟悉了。我實話實說，馬倫對你有意思。你英語不是說得不好嗎，這種時候更加需要一個英語純正的情人來和你多多練習。”
馬倫好像是上次和她要ins的那個？
林明夏都快記不得有這號人物。
“沒想法。”她說，“我現在只想賺錢。”
“和他在一起你不用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卻被她打斷，“你什麽時候回法國？”
果然他的註意力馬上被轉開，“近期內沒有這樣的打算。我需要去尋找新的靈感。至少在春天之前我都不會回去，工作只會消耗我的心力。”
她淡淡地說：“你只不過是不想工作罷了。”
“Bingo！”
林明夏曾聽繼父說過，布萊恩憑借精湛的攝影技巧和前衛的創意，在法國時尚圈內混得風聲水起，一躍成為圈裏最有潛力的新秀。
賺得盆滿缽滿。
以他現在的財務狀況，確實有底氣說不幹就不幹。
車已經開到她家樓下，布萊恩幫她把行李拎上樓，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她，“如果你改變主意，讓我知道。馬倫在等你。”
林明夏沖他笑了笑，“不了，謝謝。”隨後，直接砰一聲將他關在門外。
布萊恩不明白馬倫到底看上他妹哪一點。
脾氣嗎？
臭得要死。
他轉身下樓，剛好有人上樓，他倆在電梯門口擦肩而過，電梯合上的瞬間他瞧見那人打開對門走進去。
等布萊恩重新回到車上，他才想起那人有些面善。
他掏出手機，快速發送信息。
林明夏歇在沙發上，手機振動不停，瞄一眼，屏幕閃爍的全是布萊恩的信息。
——“車費和運輸費總共30鎊，記得轉給我。”
——“我不輕易給人當司機。”
——“回我！餵！不要無視我！”
林明夏拿過手機，手指飛快地打著字——“閉嘴吧你，趁我還沒截圖給你爸之前。”
手機重新恢覆寂靜。
她起身去廚房，打算弄點吃的，發現櫃子裏的泡面早在聖誕節之前已經吃完了。冰箱裏的雞蛋也沒了，食材所剩無幾。
她隨意套上一件衛衣，拿上鑰匙手機，趿著拖鞋就出門去。
樓下的便利店人不多，只有一兩個人在選購東西。林明夏拿上幾袋泡面和零食，到櫃臺準備結賬時發現錢包裏現金不足。
店員已經掃好碼，等著她付款。
她拿出一張卡，問：“這裏能刷卡嗎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們的機器暫時壞了，所以只收現金。”
她剛環顧四周，這便利店沒有提款機，正猶豫著要不要跑一趟回去取錢，只見一只手越過她，將東西一並放在櫃臺上，“一起算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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